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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内,得的都是本爵——在世时称侯爷,死了以侯爵之礼营葬,但儿孙仍然是平头百姓。
......
新出炉的陆海伯跪地谢过皇帝褒奖后,突然从袖子里拿出奏本举在头顶启奏道:“虽然两河故道已复,高家堰已固,但祖陵不迁,仍难竞以全功。臣冒死进奏,请迁祖陵以扩洪泽,便宜行刷黄之策!”
随驾诸大臣听了,个个面露惊恐之色,行宫殿内也骚动起来。朱翊钧双眉一轩,对魏朝道:“接上来。”
魏朝接过潘季驯的奏章,躬身将之放在御案之上。奏章内容潘季驯此前已经上了密奏,因此朱翊钧只是快速一览后,就将之放下。
他随即目视群臣,好像在等着反对的声音。
跟着皇帝的侍班大臣个顶个都是人精,尽管觉得潘季驯所奏荒诞不经,但没人做先出头的椽子。他们的目光在同党之间游移,却又有志一同的等着别人先上。
众臣不语,梁梦龙也老神在在的低头数蚂蚁。作为总理大臣,他的最大职能是“调镬阴阳”,即作为皇帝和臣工、不同派别的大臣之间的缓冲器。如果总理大臣随意按照自己好恶在朝堂上乱带节奏,那他就离回家不远了。
政事堂诸臣和他一样都不便表态,也没有小虾米在投石问路——朝堂上的炮灰不可能有资格跟着皇帝。梁梦龙见此,猛地灵光一闪,暗道:“潘季驯......不是特意等着这么个时机罢?皇帝......银章直奏沟通过?”
想到此处,梁梦龙目光下垂,脸上古井无波。
随着寂静时间的越来越长,众臣心底再次出现了荒唐之感——一个荒谬绝伦的建议竟然因无人带头反对要成为朝堂决议了!
在大伙儿面面相觑时,礼部尚书王锡爵出班奏道:“皇上,臣以为陆海伯所言不可。”
朱翊钧微笑道:“奏来。”
王锡爵躬身道:“历朝历代得洪业之难,无有甚于太祖的。淳皇帝崩殂时,不能具棺木,蒿葬而已。玄皇帝以下至裕皇帝,洪武十八年才找到山陵所在。”
“太祖以裕皇帝梓宫为龙脉所在,固知其有水漫之险,仍未移先祖山陵。如今以治河之由擅动之,天下必然震动。臣期期以为不可。”
如同水坝开了一道小口子,王锡爵话音才落,行宫大臣近乎全数出列,跪地启奏道:“臣等请陛下三思!”
待声音停下时,班中又有大臣奏道:“太祖高皇帝追祀四祖以成我大明龙脉,早言‘万世不迁’。仅潘季驯以治河事请迁,其罪不可逭也!臣等请诛之!”
在御座上的朱翊钧在王锡爵说话时脸露微笑,并无恼怒。待听得有人请诛潘季驯,那脸刷的一下沉下来。
王锡爵心中纳罕,暗自发狠道:“哪个憨批直触龙颜?潘季驯才得褒奖,圣眷优隆,说这话不是帮倒忙吗?”
扭头视之,乃鸿胪寺卿贾三近也——哦,那没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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